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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:
「阿韶,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太辛苦了?」
众所周知,但凡她这样叫我的时候,总是要使坏的。我心倏地一跳,面上却要装得风平浪静:「是吗?」
「不如找个人替你分担一下吧!」她兴致勃勃地拉住我的手。
我面无表情:「哦?具体说说?」
「我再纳几位皇夫,可以不?」她巧笑嫣然地望进我眼里。
她的眼睛好看,往往就这么含笑看着我,我就舍不得拒绝她
了。
我轻声允道:「可以啊。」
她面上一喜,我补充道:「只要你腿够硬。」
她的脸果不其然垮了下来,眼里水汪汪的。
我瞧着有趣极了,又继续道:「昭昭,年纪轻轻不要总想用假
肢。」
她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,可怜巴巴的,我忍不住啄了她许多
下。幸好我还记得她有孕在身,及时收住了。
她生了景熠后,身子更加不好,太医说她活不过二十年。
她倒是想得开,想着反正还有二十年。她不知道,被留下来那
个才是最痛苦的。
我时常担心自己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已经没了生机,为此常常从
噩梦中惊醒,亦不敢熟睡。时人道我脾气愈发坏了,甚至连熠儿也不大与我亲近。
她却更会气我。
那日她又因为贪食绿豆糕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蜷着,浑身发凉,
我瞧着心疼,又想让她长点记性,便故意冷着脸数落她:
「绿豆性寒,你就算喜欢也不能多吃。」
她却不依,抖着嘴唇说道:「可人生在世,不就应该趁着还活
着多干些自己喜欢的事么。」
我心脏骤然惊痛起来。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,她不在乎生
命长短,她本可以随心所欲,我却想要她多伴我几年。
我确实有些自私了。
可我还能怎么办呢?
任由她先我而去吗?
我怔怔坐在床边,一时失语。
良久,她从床角一扭一扭地蹭出来,双手圈着我的腰小心翼翼
地问道:
「阿韶……」
「那我以后可以喜欢红豆糕吗?」我的心蓦地就软了,上床将她冰凉的身体捂在怀里,眼底一片
湿热,半晌,把喉头的酸楚咽了下去,才道:
「可以。」
她总是轻易让我失态。
我这一生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,约莫也算得上圆满。只有
一个问题盘绕心头郁郁难言至死不休。
却直到她阖眼了,才敢问出来:「昭昭,我跟南诏,哪个重
要?」
她躺在床上睡得安详,没有答我。
她说她会等我。
我追上去问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