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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,各路士子陆续呈上了自己的大作,青年前前后后忙得几乎飞起,好容易把大家伙儿的诗都收得齐全了,才道:「大家坐着等一等,待虞山先生品评之后某再来同诸位回话。」
说时,他人就陪着虞山先生进到了扫叶楼的厢房里。
已是春暮,随着艳阳高照,庭院里也跟着起了暑气,有不少耐不住性子的士子,彼此催促推搡着想去厢房那边探个究竟,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入选。
我也等得有些心焦,不过我的心焦不是要去厢房探个究竟,而是我出来的时辰不短了,再不回去,势必又要挨老鸨一顿骂的。
好在就在我思考走还是不走的时候,跟着虞山先生进房的青年终于出来了,手里拿了稀稀疏疏的几张纸,对比刚才交上去的厚厚一沓,着实有些惨烈。
他清一清嗓子,先说了几句客套话,才接着道:「大家写的都还不错,只是虞山先生时间有限,暂且择出来这么几个出挑的,待会儿我点到名字的兄台,还请移步到茶房去。」
他一一地念,每念一个名字,底下便都是一阵欢呼伴着一阵哀嚎,及至他手上只剩下最后一张纸的时候,众人的目光已经盯在了上面,动也不敢动了。
「云间柳隐!」
伴随他的话音,我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是最后那一个入幕之宾。
青年见我激动如斯,亦跟着笑道:「恭喜哥儿了,茶房有请。」
前面被念中名字的人,都已在茶房坐得端正了,我到的时候,茶房里只剩下虞山先生左手边还有一个位子。
那等尊贵的地方,我不大好意思过去,反是虞山先生招了招手,唤我道:「这位小兄弟就是云间柳隐罢?此座是钱某专为你而留,还请上座。」
我这么……这么厉害吗?竟然能得虞山先生如此青睐!
怀着小心,我上前在虞山先生身侧坐下,凑近看去,虞山先生比远远望之的时候还要温文尔雅。
他目光柔和地看向我,手上拿着的诗句正是我递上去的。
「都说金陵人杰地灵,而今看来所言不虚,想不到云间柳隐会是你这般年轻秀挺的男子,说句得罪在座各位的话,今日的诗句中,唯柳兄弟所作的《上巳》最为出众。应怜芳草梦,犹待卷帘知,甚佳!甚佳!」
他不住地夸赞,浑然不觉我已经从脸红到了耳。
虽说我在歌楼也曾以自己会作诗而沾沾自喜,无奈歌楼中有太多文采过人的小姐姐,每个拎出来都能出口成章,倒显得我平凡了。
眼下虞山先生说我的诗写得好,这多少给了我信心。
怀着这般雀跃的小心情,我同虞山先生一谈就谈了两个时辰,等到我回味过来的时候,才惊觉我、可、能、要、死、了!
我忘了老鸨说过,不许我再出来乱跑!
发现一次,打一次!
老天爷呀,我得赶紧回去了,余光瞥见虞山先生正与别的士子清谈,我顾不得同他多说,起身拎着袍摆就往歌楼跑。
3、
一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