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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下越发红火,老鸨又是喜又是忧,跑来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说:「如是啊,要不然那什么聚会咱们就别搞了吧,上回朝廷的人过来吵吵嚷嚷的,说什么乱党不乱党的,差点把客人都吓死了,咱们就唱唱曲弹弹琴赚赚钱不好吗?」
我拍拍她的手背,知她是怕我把歌楼再折腾黄了,便抚慰她道:「妈妈放心,我心里有数呢。只是妈妈也看到了,如今的世道乱得很,即便我们不聚会,外头也有的是人聚会,倒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开门做生意,又没有哪个规定说了不许人听曲儿。」
「可这……这能行吗?」老鸨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然而生逢乱世,似我等女子,便如漂泊浮萍,如无四方平定之地,寄居歌楼纵使可以夺得一时安宁,可又岂能夺得一世安宁?
倒不如跟着热血士子们搏一搏,兴许可以搏个出路。
当然,这话我同老鸨是说不明白的,她满心惦念的都是她的歌楼,我只要保证歌楼不会毁于一旦就可以了。
这日又到了集会的时候,只是天儿不大好,入了深秋,满地都是枯黄残叶,看得人心里凄凄冷冷的。
士子们未免引人耳目,便分批赶来聆听西铭先生讲学,我身着男子装束从屋子里出来欲要进雅间的时候,恰与一人碰个正着。
我才刚要开口,便听头顶一道低沉笑声传来:「真是巧了,钱某正要去找柳兄弟,不想在这里就与柳兄弟碰见了。」
我讶然,慌忙抬起头:「是虞山先生?」
虞山先生对我一笑:「许久不见,柳兄弟别来无恙?」
「无恙,无恙得很。」我惊喜着,忙开了另一侧雅间的门,请虞山先生坐下,待得给他上了茶,才问道,「先生今日如何得空过来了?弟子还想着过些时日去往东林书院一趟拜会先生呢。」
虞山先生面色静了一静,许久方道:「不瞒柳兄弟,朝中阉党已经开始对东林书院的学子下手了,正四处暗杀他们,我来金陵既是为了避祸,亦是为了伸张正义,他们越怕什么,我便越说什么,总有一日要说得他们节节败退,溃不成军!」
我为着使老鸨宽心,已多日未曾出门,想不到外头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。
「万岁他就由着阉党横行朝野吗?」我实在忍不住了,不禁问出声,「朝上难道就没人告诉万岁,这世道都乱不成样了?」
「此乃历朝积弊,不是一朝所成,当今万岁即使知道,也是有心杀贼,无力回天了。」
那就由着世道乱下去?
我咬了咬唇,还待要说,忽听窗户外头一阵呼喝叫骂之音,夹杂着老鸨的小意赔笑,一并传入耳中。
我心头一跳,忙悄悄打开窗户,顺着一丝缝隙往下望去,但见一群身着飞鱼文赐服的人团团围在了歌楼门前。
「是东厂的人!」我大惊失色,蓦地站起,连带着虞山先生都被我惊得站了起来。
「想来他们是得到我在此的消息了,柳兄弟莫怕,大不了老朽就豁出这条命去,也断不会连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