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看全文
「神明啊,最适合亵玩了。」
他垂眸瞧着我,鸦黑的长睫覆在面上,冷白的指间是一颗剥去皮的葡萄。
汁水四溅。
平日清朗干净的声线变得散漫慵懒。
尾调还有一丝笑意。
这是我的小徒弟无疑。
但他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徒弟。
1
我叫江皎皎。
是位神明。
掌二十四气节中的霜降。
没什么实权却也落得个清闲。
直到我遇上我的徒弟,陈渡寒。
渡寒。
这名字是我给他取的。
那年冬天很冷。
我领命降霜。
便与他有了交际。
初见时,他满头满脸都是血,在死人堆里找东西吃,衣裳破破烂烂脏得像条浸足了血的破布,露出一截青紫交错的小臂。
眼神却是狠戾,狼崽子似的冒着绿光。
他爹是胡人娘是中原人,一晌贪欢,生了他这么一个混血儿。
他爹给了他一双格格不入的绿眼睛之后就不知所踪。
他娘则害怕带着他不好投奔亲戚,于是把他扔到了乱葬岗。
那时,他还不足五岁。
我不忍心一个孩童就这样冻死在这冰天雪地。
引着位樵夫寻见了他。
那位樵夫是个老实人。
带他回到了村镇,待他如同己出,供他饭饱衣暖。
但好景不长。
县老爷给自己修陵墓,请人看风水。
那位仙风道骨的大师捋着胡子眯缝着一双小眼睛,轻飘飘地抬了抬指选中了那樵夫村后的一道山脉。
县老爷大手一挥,这项声势浩大的工程就开始了。
开山凿洞修陵墓。
押着附近所有村落的壮丁往山上运石头,进山洞挖土。
然而一场山洪来得猝不及防。
几十里的塌方,泥石流淹没了附近所有的村庄。
上山修墓的一个也没回来。
樵夫就在其中。
但陈渡寒没死。
因为我救了他。
我在他睡得正香时抱着他离开了那个村庄。
并抹去了他的记忆。
他对此一无所知。
因为神界有戒律。
我不可插手凡间事物,更不可出手干涉凡人的无常生死。
我犯了戒律。
2
他醒后,怔怔地看着我。
一双碧绿的眼睛像冻住的一汪春水。
开口就是:「娘。」
吓得我赶忙让他改口叫我师父。
他很乖。
我给他起名渡寒。
是希望他渡过严冬迎来春日。
明明没多大点,但懂事得让人心疼。
我将他藏到一处山林间。
那时的陈渡寒身体很差,是儿时饿出来的毛病。
我费尽心思,去长白给他采药引,去蓬莱请名医,守在药炉旁片刻都不敢离开。
那阵子,我每天都折腾得满身药味儿。慢慢地他终于像个健康的孩子了。
脸上也攒了些膘。
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他这么要紧。
但每当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眨巴着看我时,我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递到他面前。
教他识字念书,给他传授一些入门的术法。
他学得很快。
那时我还不知他竟是天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