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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慢慢地露出手中的匕首,银色的刀刃泛着冷光,粼粼的刀光映在我脸上,渗进我的瞳孔。
——月华一般明亮。
20
是夜——
陈渡寒一如既往地来了,他凑上来腻着我,献宝似的打开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。
盒子里是一只温润透亮的玉镯,像一圈羊脂般细腻的质地。
「只有这洁白无瑕之物才配得上师父。」
他笑吟吟地抱着我,给我套到手腕上,纤细的手腕和这白玉镯竟一时间难以分辨,有些许诡异的相得益彰。
我任由他摆弄,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身下的毛毯的长毛。
那把匕首被我藏在了枕下的被褥中。
我脑海里仍是温白和我刚刚那段对话,全然没注意陈渡寒跟我说了些什么。
听见他问我好不好,我下意识就嗯了一声。
一阵天旋地转。
陈渡寒把我打横抱起来转了个圈,脸上的表情像是得了糖吃的小孩子,一双眼眸笑意盈盈,语气中是抑不住的喜悦。
末了,他把我放下来,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:
「师父今年当真陪我守岁?」
我微微一怔。
除夕快到了。
是了,在陈渡寒还是个孩子时,我便年年除夕陪他守岁,主要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。
意在陪他渡寒迎春。
每年的那晚,我会与他坐在廊下,拥着手炉,温一瓮酒,裹着厚厚的狐裘,看廊前积雪,看檐上挂冰。
在晨光熹微中相拥而眠。
直到那一年我将他打入无间道,跟他约好的年自然是没有过成。
我望着他笑弯了的眼眸,蓦地心头涌上一阵酸胀。神使鬼差般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他抱住我,在我颈间蹭了又蹭,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撒娇似的。
我敛下了眸底的挣扎,别过头,看向匕首所藏的位置。
他似乎有所察觉,抵着额头,软着声音问道:「师父似有什么心事?」嗓音甜蜜,一如他向我撒娇时的语气。
我却不寒而栗,陈渡寒他对我的情绪太过敏感。
无法,我只能强装镇定转头安抚他:「无事,就是想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。」他果然心满意足地笑了,抓着我又是一顿卖乖。
冷汗几乎洇透了我的脊背。
夜里我朦胧间总觉得有人盯着我,像某种蛰伏在黑暗里的巨兽,隐隐露出獠牙。
——我猝然惊醒。
却见陈渡寒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瞧,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情感。
我看不懂。
但他拍了拍我的背,将我拢进怀里,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。
第二天他一走,我就连忙掀开被褥,检查匕首还在不在。
所幸,匕首的位置分毫未变。
我松了一口气。
打那天之后,陈渡寒对我的约束更加宽松,有一次我向他提出我想要出去,他迟疑了片刻,还是同意了。
只是全程都紧紧地跟在我身边,眼珠子恨不得黏在我身上。
我无可奈何地道:「你怕我飞了不成?」
他不言语,向我温柔地笑了笑,但是脸上还是一闪而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