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升,原是陆老将军的副将。
平日里养毛驴,只不过是隐藏身份罢了。
陈升说:「公子曾交代,后山浅池的五千兵马,尽听秦老将军差遣。」
等等,后山浅池那么小的地方,有五千士兵?
我在那洗过澡,这事我怎么不知道?
陈升脸一红,羞得直挠头:「那日你来洗澡,把我家公子吓坏了,先你一步去后山安顿将士。」
「将士们人叠人地趴在土沟里不说,他还让大家闭眼睛、捂耳朵。」
「就这他还不放心,亲自坐在山头上守着,真是见色忘义的混蛋。」
一个奇怪的想法蹦了出来,我有点难以启齿:「那只被叼走的鞋……」
陈升臊得都要钻地缝去了:「你一边洗澡,一边唱歌,公子急得啊——就把军中养的狗给放出去了。」
真好。
陆溡川,你完蛋了。
10
父亲带着后山的五千兵马,去京郊附近埋伏。
打算找合适的机会与陆溡川里应外合,平定这场皇位之争。
我留在陆家村的小院里,陪着祖母和春香。
祖母不是陆溡川的亲祖母,春香也不是他的亲侄女。
她们一老一小,还有李寡妇,都只是这乱世中的一道缩影。
家中男丁或死在战场,或毙于权贵之下,徒留生者用余生去追思。
村中的日子很平静,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。
我不会再插着满头珠钗坐在门口纳凉了,也不会摆弄裙摆坐在树下看热闹了。
闲时我就去田地里帮忙干活,饿了就坐在垄头吃春香送来的饼子。
天黑了,就陪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祖母聊天说话。
李寡妇说今年冬天会来得很早,我就帮她一起晒牛粪。
我对她讲自己的无知,讲误把干牛粪当泥巴的故事。
她站在房檐下捂着肚子笑,才二十四五的年纪,头顶已然生了白发。
到此时,我才觉得,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哄骗、利用和欺瞒,似乎都有了意义。
以前心怀委屈,如今只剩惭愧。
我也理解了为什么父亲执意要卷入到这场皇位之争的风波里。
他不是没有退路,只是不愿见百姓日子难过。
还有陆溡川和他的西北军。
如果朝廷不做出改变,寒的是万万戍边将士们的心。
人心散了,外敌入侵,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。
这几日我睡不着时,都会去陆溡川住过的屋子瞧一瞧。
这傻子先前把他的床褥都给我了,自己睡在木板上。
当时他说是柜子里翻出来的,大家都不稀罕用。
还有那个大浴桶,妥帖地放在房间的一角。
桶身上用刀尖刻出香水草的图样,花瓣的颜色都已层层叠叠地漆好了。
就感觉……陆溡川挺傻的。
堂堂一个少年将军,窝在鸡飞狗跳的小院里,拿着勾线的毛笔画花,真的挺傻的。
都说睹物思人。
陆溡川留在这个小院里的东西实在少。
打开衣柜,里面只有两三件换洗的单衣。
一个粗布帕子,包着五颗南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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