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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圈。
脸不红、气不喘地托着我在陆家村尘土飞扬的坡道上踱步。
村里刚刚被歹徒洗劫,村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互相哭诉,陆溡川就抱着我跟他们打招呼,遇到相熟的,还略略聊上几句。
我就挂在他身上,像个物件似的,第二次在陆家村二十七户、八十三口人的面前,又现了一次眼。
真是不想活了,我用帕子把脸盖上。
耳畔传来浅笑,陆溡川嗓音听起来十分悦耳,心情应该很不错:「你这条红色的帕子,倒是挺好看的。」
「像个红盖头。」
我:「……」
祖母拄着拐杖迎上来:「孙媳妇回来啦?」
她还和蔼可亲地拉着春香的手说:「时间过得可真快啊,你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啦。」
糟心,太糟心了。
我看到房间被翻得七颠八倒,心都要碎了。
这帮劫匪太混蛋了,别说我那些金银财宝了,就是一个肚兜都没给我留下。
现在我通身最值钱的,就属那只狗没叼走的绣花鞋了。
夜里辗转难眠,坐在庭院里散心。
缺了尾毛的大公鸡就趴在鸡窝上跟我做伴。现在它不敢跟我嘚瑟了,缩在那里比兔子都安静。
呆呆地望着它出神,也不知道,我要是把那几根尾毛给它插回去,陆溡川会不会把二两银子还给我。
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。大将秦琼潦倒时还能卖马,我能卖什么?
以前我活得是真狂啊。这回好了,直接被端了老窝,釜底抽薪。晒牛粪的李寡妇过得都比我强了。
月光凉薄,小院一角响起脚步声。
陆溡川修长挺拔的身影一点点凑将过来:「你脚多大?」
我心上一喜:「你要给我买鞋?」
「是啊。」陆溡川瓮声瓮气地。
我亮出手掌:「一拃半。」
陆溡川觑目看我:「你的一揸,跟我的一揸能一样大吗!」
脑袋都气糊涂了。
我把仅剩的一只鞋递给他。陆溡川拿到鞋铺去比对着买,终归不会错。
我好心替他省事,陆溡川反而不乐意了:「我一个大男人,怀里揣着一只绣鞋逛市集,你觉得合适吗?」
说得也对。
我把脚丫子伸过去:「那你自己量吧。」
我看开了,什么男女授受不亲、男女大防,在这穷山沟压根不管用。
陆溡川都抱我两次了,若是在京城,我早就嫁他八百回了。可这小村庄里,可有人提过一句?连个字都没有。
他们活得反倒比我坦然。
月亮从层云后露出半边,将月色洒到庭院。
陆溡川微微蹙着眉,脸庞半明半暗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只是眸子亮晶晶的,像盛着碎光。
他屈腿蹲在地上,略带薄茧的手指触到了我的脚腕,竟惊得我生出一层冷汗。
拇指抵着后脚跟,中指平而直地探出去,落下时还带起一点点痒。
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不应该做的事,甚至可以称得上愚蠢。
尤其是,陆溡川炯炯有神地望着我的时候,我莫名感到有些慌张。
他说: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