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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雁南飞co
雁南飞长治五年,小少爷胎死腹中,夫人当场将我指给老爷做妾。
洞房那日,老爷一夜未归,丫鬟耻笑我脱了衣裳都没人看。
我家中凄苦,只能尽心伺候夫人,以求能在这吃人的宅院里活下去。
夫人丧子,整日吃斋念佛,不问事务。
我有了身孕后,老爷纳新姨娘进门。
新姨娘性情恶毒,对我百般磋磨,所幸有老爷勉强护着。
好不容易熬到生产那日,老爷却不知所终……
大疫三年,饿殍遍野。
我家以编草鞋为生,一双草鞋十文钱,原就是勉强度日。
这几年百姓连口像样的吃食都吃不上,哪里还买得起草鞋。
日子过得越发拮据,偏偏大哥在这时候带回一个姑娘,说要娶她。
阿娘死得早,家里都是阿爹做主。
这些年也不是没张罗过,可姑娘家不是嫌我家穷,就是嫌大哥笨拙。
大哥今年二十岁,换作寻常人家的小子,早就当爹了。
阿爹总是在夜里长吁短叹,说对不起祖宗,对不起死去的阿娘。
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愿意嫁,没别的要求,就要一两银子,给家里病重的老母亲请郎中。
阿爹一晚没睡,在院子里踱步。
第二天一大早去了一趟镇上,回来的时候把我叫到跟前:
「秋雁啊,爹打听过了,最近镇上的刘老爷家在买丫鬟,二两银子一个,每月还发五十文钱,你明日收拾收拾就去吧。
「刘老爷是远近闻名的好脾气,听说……他家夫人也好相处,必不会磋磨你。
「你大哥是咱家的独苗,这事儿耽误不得,爹老了,等不起啦。
「等你大嫂生下孙子,爹也有脸面去见老于家的列祖列宗。」
九岁的小妹听见了,凑过来问:「爹,丫鬟是什么,能吃饱饭吗?」
小妹还在长身体,常年吃不饱饭,饿得面黄肌瘦,嘴唇干裂,两只眼球凸出来,巴巴地看着阿爹。
大哥站在院子里编草鞋,耳朵竖起,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。
房梁上飘着一条玉米须,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。
厨房冷锅冷灶,已经三天没开火,全家每日饮水充饥。
村里的人饿得狠了,连树皮都吃,吃完了捂着肚子喊疼,第二天还继续吃。
「爹,我去。」
我要是不去,这个家就塌了。
二两银子,匀出一两给大嫂,还剩一两,简单办个仪式,剩下的银子够家里好一阵过活。
以后我还有月钱,先挨过这两年,等民生彻底恢复了,家里一定能慢慢好起来。
阿爹握住我的手,眼里闪着泪花:「唉。」
大哥放下草鞋,走进里屋,涨红了脸,有些不知所措:「妹子,是大哥没用。」
小妹才意识到我要走,扯着我的衣摆,撇着嘴不说话。
我将阿娘坟头的草都拔了,一个人坐到半夜。
临走前拍拍身上的土:「阿娘,我这就走啦,如果还有机会,再活着来看你。」
我知道阿爹说的话半真半假。
镇上那些乡绅富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