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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,血喷了一地。
流寇吹了吹刀刃:「老子生平最讨厌做官的。」
紧接着一刀捅进了夫人的心口:「去了地底下,记得给你那做官的姑父托梦。」
夫人死了,丫鬟小厮没了主心骨,彻底乱了,尖声叫着四处逃窜。
流寇蜂拥而入。
逃跑跑不掉,求饶没有用。
他们一刀一个,杀红了眼。
绿禾死了,张嬷嬷死了,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都死了。
我刚生产完,本就虚弱。
此刻抱着孩子,缩在墙角瑟瑟发抖。
浑身上下都是血,我自己的,还有别人的。
想哭,却又不敢哭,心脏咚咚咚地跳,就快要窒息而死。
头顶投下大片阴影。
是流寇来了。
索命的屠刀马上要朝我挥下来。
我绝望地捂住孩子的眼睛。
「是你。」
我抬头,看到大当家手中的刀横在我的脖颈上,却迟迟没有落下来。
见我呆愣,他又道:「你不是刘清山的夫人。」
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迹:「我,我是府里的姨娘。」
他又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孩子:「刘清山的种?」
除了老爷,府里哪还有别人的孩子,就算说不是,他也断然不会信。
我只能如实回答:「是,是的。」
他发出一阵大笑,然后招呼兄弟们过来看:「这便是当日从我手中救走刘清山的娘们。」
「大当家的,既然是刘清山的种,快点杀了吧,省得夜长梦多。」
他双手环胸,沉吟片刻后说道:「你这娘们胆大,那日倒叫我有些佩服。」
「今日放你一马,你将这孩子养大成人,再让他来找我报仇。」
男人们哄堂大笑,都夸大当家的威武不凡。
我生怕他反悔,抱着孩子用尽全力,跌跌撞撞跑出了府门。
摔倒,爬起来,再摔倒,再爬起来。
整整跑了一天一夜,我终于回到于家村。
见到阿爹那一刻,我直挺挺倒了下去。
我整整睡了两天两夜,方才醒转过来。
屋里静悄悄的,我心中慌张,起身去找孩子。
走到院子里,看到大哥坐在那编草鞋,孩子放在一旁的摇椅中。
阳光照在他身上,他的食指放在嘴巴里,安安静静地睡着。
我长舒一口气,总算活下来了。
大哥看到我,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:「秋雁,你总算醒了!流了那么多血,我和阿爹都担心你醒不过来。」
见我瘫软地靠在门板上不说话,大哥走过来,摸我的头:「没事了,秋雁,不要怕。」
我一脸委屈,眼泪将落未落:「嗯。」
大哥给我熬了一碗浓稠的荠菜粥,我喝完,才觉得四肢百骸变得温热起来。
精神好起来了,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。
回来到现在,只见过阿爹和大哥。
大嫂和小妹呢?
大哥听我问起,什么也没说,又默默地坐下编草鞋。
编完一双,他双手放在膝盖上,温柔地看着我的孩子。
他一字一句,慢慢地说着:「你大嫂半年前怀了身子,上个月突然说想吃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