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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歹也能算半个主子。
可在我们这种小镇上,不过是比寻常的丫鬟多了个床笫上的活计。
若是不受宠,都是主母记恨,下人欺凌,全然没有个人样。
若是有幸诞下一子半女,当天就会被抱到主母房里。
说白了,姨娘不过是个工具。
在这个世道上,人人都千方百计地想活着。
什么尊严啊,体面啊,都没有活下来重要。
「秋姨娘,到了。」
小厮砰的一声落了轿,然后没了声响。
我头上盖着粗糙的红布,自己从轿中走出来,一路摸索着走进房中。
我按规矩坐在床沿上等老爷。
一直等到天都黑尽,老爷都没有来。
窗外有叽叽喳喳的碎语声传来。
「你们说,咱以后多了个主子,会不会更累啊?」
「瞧,橘香又昏头了,在说傻话呢。里面坐着的那位啊,可都是跟咱们一样,签了死契的。又不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,算什么主子?」
「再怎么说,也是府里的姨娘啊。」
「姨娘怎么了,不穿衣裳的丫鬟罢了。」
这话说得大声,丝毫不避着我,其他人跟着起哄,哈哈大笑。
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雨也停了,丫鬟小厮各自散去,府里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我不敢睡,张嬷嬷交代我,第一晚尤其重要,要给老爷留个好印象。
有了老爷的疼爱,往后的日子啊,才能好过些。
我心里怕得很,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。
坐了整整一夜,才有人推门而入。
以为是老爷回来,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站起来,恭敬行礼:「老爷。」
许久没有声响。
接着头顶爆发出一串放肆的笑声:「哈哈哈橘香你瞧,什么东西,想男人想疯了吧?」
我掀开红布,看着眼前的两人,有些窝火。
「青萍,我从没得罪过你,你为什么一直揪着我不放?」
昨天带头编排我的,也是她。
青萍朝天翻了个白眼:「哟,衣裳还没脱,就摆起姨娘的架子了。」
我向来嘴笨,脸皮又薄,被她激得哑口无言,兀自红了眼眶。
橘香看不过去,连忙打圆场:「秋姨娘,老爷昨日有一批要紧的货,亲自去送了,要下个月才回来。门房的小厮走了神,没来回禀,这才让您空等。」
今日一早还要给夫人敬茶,我没时间再纠缠。
感激地看了一眼橘香,拿起她递过来的毛巾擦脸。
我素面朝天,穿了一身粗布衣裳,往厨房走去。
往后
的日子,可全都系在夫人身上。
夫人还没出月子,懒懒地靠在榻上养神。
见我来了,厌烦地转过头,去瞧窗外的鸟儿。
我跪在地上,额头点地。
「夫人,这是奴婢刚做的鸡蛋羹,您近日胃口不好,可要尝点?」
翠蓝出声讽刺:「都当上姨娘了,还耍什么狐媚子手段,夫人现在可不吃你这一套。」
我知道她是为夫人打抱不平,乖顺地跪着,没有接话。
翠蓝继续道:
「听说老爷昨日没回来,独守空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