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惧再次向我袭来,我的双手战栗不止。
绿禾慌了神,咚地一声朝我跪下:「姨娘饶命,奴婢失言!」
老爷有多紧张这个孩子,府中的人都看在眼里。
若是在绿禾手上出了事,只怕她性命不保。
我闭上眼,定了定心神,虚弱道:「起来吧,我没事。」
绿禾战战兢兢地站起来,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。
一直到月上中天,老爷才从揽月楼回来。
他拉着我的手,向我解释道:
「今日忤逆了族中长辈,便请他们吃了一顿酒,回来迟了。
「秋红,是我太冲动,你不要多思多虑,安心养胎,等孩子健健康康生下来。
「府中的谣言我已派人去查了,过几日定能将那造谣的人抓获。」
他轻轻摸着我的肚子:「差点害死我的孩儿,我定饶不了他。」
哪里是太冲动,没有办法。
办法多的很,只是人有高低,命有贵贱。
我覆上他的手,露出乖巧的笑:「是,相信老爷定能为咱们的孩儿做主。」
我这样懂事,他的愧疚愈深,日日往我屋里跑。
凡是他觉得有趣的东西,都带来给我看。
我知道他是为了未出世的孩子,但心中仍然感到欣慰。
高门大户里头,怀了身子还被磋磨的姨娘,数不胜数。
老爷这样重视我,我该知足。
如此这般跑了两个月,突然有两日老爷不来了。
差碧桃去打听,才知道出事了。
老爷和夫人年少相识,成婚十余年,感情甚笃。
被劫之前,老爷虽家财万贯,但从未在外寻花问柳。
回府之后,心如死灰,便开始醉心玩乐之事。
喝了花酒,纳了姨娘,尝到了女人的甜头。
因此当青萍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时,他心软了。
他不管不顾,喝退了问话的管家:「这样娇柔的姑娘,怎么会是害我孩儿的凶手?」
橘香的死还历历在目,可他像是失忆了一般,认定青萍心地善良,弱柳扶风。
不,他根本不在意死的是谁。
死了一个,再去人牙子手上买一个就是。
反正多的是被自家爹娘发卖的姑娘。
他让青萍伺候,两日两夜未出房门。
第三日,他亲自去了佛堂,让夫人点头应允,纳青萍进门。
青萍从后院的浣洗丫鬟,一跃成了萍姨娘。
穿红戴绿,好不风光。
她当上姨娘第一件事,便是来到我的院子,耀武扬威一番。
「秋
红,要我说,当上姨娘,也不是什么难事嘛。哭一哭,晕一晕。哎哟,老爷就心疼得不得了。
「唉,瞧我这张嘴,说的什么混话。倒是忘了,你当日差点被浸猪笼,哭得都快昏过去了,老爷都没看你一眼。
「要不是你这肚子争气,只怕尸骨早就喂鱼去了。」
她说得起劲,拿着手帕掩唇,咯咯地笑:「你可要平平顺顺地把孩子生下来,不然可就是刘府的罪人了。」
绿禾气不过,出声呛她:「萍姨娘,我们姨娘还怀着身子。要是气坏了,你赔得起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