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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鸦食co
我是名门嫡女,性子寡淡,清净无欲,本该被国寺圣僧收为弟子,终生侍奉古佛青灯。
可父母为了名望,非要我嫁给门当户对,风流浪荡的国公府长子。
临行前,圣僧喟然长叹,赠我一节佛骨,嘱咐时时带着,不可稍离身。
入府后,丈夫先迎小妾,后娶正妻,我不在意,姑婆夸我识大体;
丈夫调戏同僚家眷,被御史台口诛笔伐,我不在意,姑婆夸我好性情;
小姑把持府中账册,说我高洁之人,不容铜臭脏身;
婆婆要我晨昏定省,事事亲力亲为,争做贵妇表率。
国宴之际,太后看中我胸前的佛骨,硬要讨去。
婆婆赶忙替我摘下,双手奉上,谄媚至极。
我终于解脱地笑起来。
二十年了啊,死秃驴,看你还怎么压制老娘身上的邪气。
01
近来院里总是乌鸦成群。
我气定神闲,细腕轻提,坐在凉亭里缝衣。
嫁进国公府后,婆婆再三耳提面命,要我恪守闺门本分,莫懒身,莫骄矜,服侍丈夫,孝敬公婆,事必躬亲。
我每每笑着应下,就有大丫鬟送些或破洞、或勾丝的衣物过来,着我缝补。
入府两年间,我前前后后缝补的衣物,少说也有百件。
可从没有一件,见他们再拿去穿。
婆婆不说,我也不问,大丫鬟再送来时,依旧淡淡一笑,拿起针线。
久而久之,府里都传,我贵为名门嫡女,却性子温暾,人淡如菊,没一点大小姐脾气。
于是自上而下,都对我越发怠慢。
没办法,我自小便是这样的。
听娘说,洛京沦陷那年,她刚怀上我。
北人南渡,从琅琊到会稽,一路伏尸百万,流血漂橹。
走了大半年,刚过建康,我就呱呱坠地。
出生当晚,狂风大作,满城乌鸦倾巢而出,墨翅相接,齐聚天际,像一团不祥的乌云。
异象引来了定国寺的圣僧慧云。
我从娘胎出来,没有啼哭,只睁着黑如点漆的眼睛,好奇地张望大人。
慧云一见,泪流满面,直说我与佛门有缘,劝爹娘将我养至满月后送到定国寺去,当他的关门弟子,一生常伴古佛青灯。
爹娘没有同意。
我是谢家嫡女,怎么可能一出生就遁入空门?
慧云长叹一声,在我额前结了个莲花宝印,说可保我十八年寡欲清心。
自那以后,我便没了脾气。
爹娘让学诗,我学;爹娘教作画,我画。
爹娘说我是名门贵女,不论何时都得端起身份,要待人宽仁,对下有礼,贤良淑真。
我都一一做到了。
直到出嫁前夜,听说小公爷刚缔结婚约,就迫不及待抬了房小妾过门,朱府瞒到今日方才告知。
爹娘眼前一黑,忐忑问我,这门婚事还要不要结?
向来家中大小事,都由不得我做主,他们既未当面拒绝,那就是一定要结的。
于是我含笑道:「自然。北人在会稽是客,爹娘要我嫁到朱府,是想用姻亲关系,让谢家在